衛生條件極差的五零年代鄉村
鮮少流行性感冒侵襲
倒是蛔蟲與頭蝨的肆虐陰影似乎永遠揮之不去
那幾乎是當時鄉村女孩的專利
而且極其困擾厭煩、又難以擺脫的「恥辱」。

不過若以現在忙碌的工業社會觀點來看
舊時在暖陽下「抓蝨母相咬」的閒情逸緻
還真有點彌足珍貴呢!
 
對於小學六年生活
印象中是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的黃金歲月
幾乎沒有功課壓力只有玩、樂 (「吃、喝」貧乏)
因為沒有大人管束
放學後就是田埂之間任遨遊的海闊天空。

水稻收割季節
就愛尾隨收割機後面撿拾未收割乾淨的稻穀
或是輪耕期間扛著鋤頭、挑著竹籃
到已犁穫過的地瓜田挖掘漏網地瓜
尤其特別喜歡在雨後
踩著髮軟泥土找尋新綠嫩芽
(埋在土下漏網地瓜雨後會發芽探頭)
那種等待結果揭曉的驚喜
不管嫩芽下埋著的是或大或小的地瓜
揮鋤挖開後的結果都有如獲至寶的滿足。


待耕期間就在大庭院踼鍵子、跳房子、扮家家酒或是玩捉迷藏
有時候學著電視上的歌唱擂台節目玩起歌唱比賽及摸彩遊戲
有時候又或者披著破被單、有模有樣地唱起歌仔戲
那種手舞長袖、腳曳長裙的胡弄快感
應該和八歲女兒喜歡披著浴巾
自得其樂地自導自演是如出一轍的。

南台灣的天氣一向晴朗炎熱
偶遇大雨成災反而成了孩子們的嬉戲天堂
不僅可以趁機玩水還可以撈取從漁塭滿溢而出的魚蝦
或是到氾濫的田埂溝渠捉泥鰍、釣青蛙。

暑假期間秧禾及膝
最適合沿著田埂四週插竹片、上鉤餌、『下』四腳仔」(釣青蛙)
這是年長四歲大哥的拿手絕活
因為沒有適齡弟弟可供差遣
只好找上雙胞胎妹妹參與「盛事」
通常大哥負責削竹片、上鐵鉤
姐妹倆就必須硬著頭皮沿著田埂溝渠、鋤掘蚯蚓當餌
可怕的是之後得在揪成一團的蚯蚓桶中捏起一隻、剝成兩半
再穿入S型鐵鉤才算上餌工作大功告成!

在「有事,弟子服其勞」的年代
姐妹倆對此折磨人的差事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兒
上完餌還有早晚兩次的「巡邏工作」去收取上鉤的青蛙
再拎著竹籮滿載而歸
好個閒雲野鶴般卻又有苦難言的鄉村暑假生活!
        
多年後再回首
腦海裏那兩個清湯掛麵的女娃兒
(耳上3分分的西瓜皮髮型,土的可愛呵!)
頂著橘黃色的夕陽餘暉
揮趕著頭上成群的飛蚊
卻心不甘情不願地
追隨在一個理著3分頭大男孩背後的影像
令人不禁噗嗤莞爾
真得感謝老哥強迫性地賜與那一段難以忘懷的童年經驗。
  
後來大哥進入國中的青春叛逆期
抽煙、喝酒、賭搏樣樣學
優異成積也因此一落千丈。

有一回大哥又呼朋引伴鎖在房間內「胡作非為」
好奇心驅使下躡手躡腳地躲在門外
並從門縫裏窺視到一幕煙霧裊裊的賭博景象。

為此老爸還不惜斥資購買了當時貴死人的收錄音機
以及變速腳踏車 (1970年代初期那是屬於天方夜譚式的奢侈品)
只為了轉移大哥的注意力真可謂用心良苦!
這些年少輕狂的陳年往事
還真難以和目前從事服裝業
又虔誠向佛、不沾煙酒的大哥聯想在一起。


Erma寫於2002年,分享於2013.10.21 ...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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