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maUniversity1A   

「沒錯,就是沒有那個心」凌鷗思前想後的一翻剖析後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就更加堅定了要給他一個教訓的決心,如果,這回又是事與願違,得到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
 
懷著悶氣走出房間,凌鷗坐在陽台上的涼椅仰望著星空,想起了第一次和他 - 林碳中,也是自己的親密枕邊人 - 有了「你不懂我的心」的疏遠感覺,是在第二回坐月子,又一次因為胎死腹中在家坐月子的時候。

那是一段心緒跌落谷底的心煩意亂時刻,多麼希望碳中可以「靈犀互通」地聽她傾吐滿腹的辛酸與無奈,他卻若無其事地埋首苦讀英文。

或許,他是想藉著讀書來轉移再一次與子「擦身而過」的傷痛吧,竟然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將她棄置陽台一隅,讓她獨自仰望著深邃黯然的無艮天際,飲嚐著似乎永無止盡的自責與失落。那
一回,為了尋求心靈慰藉,凌鷗第一次落單逃回娘家「避難養身」去接受父母無私的呵護。

雖然,她是多麼希望碳中可以夠體貼,可以陪伴她一起回娘家,只要露個臉,做個恩愛體貼的樣子就可以。可是,他卻讓她大失所望直到看到她臨走前留下的信 (故意留下的一封文情並茂又啟動心弦的『陳情書』),才讓他心懷愧意(?)之下不辭辛勞地連日開車南下「慰勞老婆」。

不過,凌鷗雖然保住了面子骨子裏卻有著「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的遺憾醞釀著,感歎著婚前的如膠似漆、如影隨形的熱誠已經開始變質了。
 
之後,類似的心結陸陸續續上演著,也引發了愈來愈為激烈的冷戰。最為嚴重的一次爭吵是在那一次女兒未滿週歲前的節慶,也是在每三年一次的盛大廟會前夕。

凌鷗至今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回在探視女兒後自褓姆家裏返家途中,兩人在車中為此起了一次火爆的爭執。
 
「清明節是家人團聚的大節日,沒有在家跟父母一起過會說不過去。更何況,清明節最多人返鄉了,為什麼一定要挑在這個時候回南部跟大家湊熱鬧塞車呢? 」碳中滿臉不耐地說著。
 
「我也沒有辦法呀,上帝爺生日老是碰上清明節。而且,從我小時候開始就知道這是家人團聚的大節慶,僅次於農曆春節,不管遠方的遊子或學子都會不辭辛勞地趕回家團圓,那是一種傳統呀! 我爸爸當然希望所有子女們都可以回去共襄盛舉比較熱鬧。為了避免塞車,我們可以改搭飛機不要開車。」

凌鷗無奈地說著,正因為她知道塞車之苦所以才提議著改變交通工具。
 
「為了吃那一餐大費周彰,我可不要回去!」碳中面露厭煩神色說著。
 
「好吧! 你不回去我自己帶女兒搭飛機回去」凌鷗開始動了怒氣說著。

她可不認為是為了吃那一餐而大費周彰,那是她的父母,再怎麼辛苦她當然會甘之如飴地忍受舟車勞頓。況且,誰知道已經漸漸邁入老年的父母還可以和子孫歡聚幾次這種節日? 如果,反過來是他的父母住在南部,她就不相信他不會心同此理。

凌鷗滿臉不悅地想著,惹毛了 不要怪姑娘六親不認。

「女兒還那麼小,妳不要給我帶她回去」碳中反對地用著幾近命令的口氣說著。
 
「兄弟姐妹都回去了,我當然要帶女兒回去給他們看」想著歷盡千辛萬苦生下的女兒,又不想自己落單回去(思及老公沒有陪伴回去已經夠沒有臉去面對家人的問話:『碳中怎麼沒有回來?』,更何況還要幫他編個謊言瞞混一下),凌鷗語氣堅定地說著。
 
「又不是妳的兄弟姐妹過幾天就不在人世了,妳急著帶女兒回去做什麼?」碳中有點氣急敗壞地口不擇言說著。
 
「你講的什麼話! 太可惡了!」凌鷗生平第一次對著碳中提高了嗓門, 氣得無以言喻地吼著:

「請你給我搞清楚,我雖然嫁給你我可不姓林,我姓張,弓長張,不是雙木林!」

凌鷗氣呼呼地扯高啜門繼續嚷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包括所有大大小小的節日我都在你們林家過,你還不知滿足? 偶而在我家過個節日你就那麼自私。那以後重大節日我們就各自在自己的家過吧! 你去陪你的父母我也要回家陪我的父母」
 
碳中也被凌鷗的震怒給嚇著了,沈著臉靜默地開著車。
 
凌鷗愈想愈嘔,想到父母把自己養育了這麼多年,沒有得到任何報酬回饋就平白的把女兒送給他們林家,除了幫忙分擔家計,還要教養女兒、招呼公婆,他竟然還不知道體貼她的父母,只會自私地想著自己的家人,實在太可惡、太不公平了!
 
那一回的口角,讓凌鷗徹頭徹尾認清楚碳中的自私想法,認清楚他竟然傳統的認為她嫁給了林家就應該是林家的人了,所有的重大節日就應該理所當然在林家過節。

這原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怎奈,他卻絲毫不知體貼還要把她給惹毛、惡言相向。

站在理字上她可不認為她會居下風,難道,他把她當成古時候的小媳婦得任由夫家的人擺佈?

想到這裏,凌鷗不以為然地從鼻孔裏悶啍了一聲,他把她當成寄人籬下的寄生蟲了嗎? 未免大錯特錯了吧!? 她可是經濟獨立的現代女性,是精神需求大於物質需求的新世紀女性呀!
 
有時候,凌鷗也會自我反省地想著,難道她自己是個需索無度、難以滿足的人嗎?

凌鷗搖搖頭,如果是這樣她就不會嫁給家貧如洗的他,選擇與他胼手胝足從零開始。

其實,她並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她只要求他可以將心比心地回報一點心意,不需要任何金錢就可以讓她心悅誠服地嫁雞隨雞。

為什麼連這小如芝麻綠豆般的要求他竟然做不到? 看他,又全然不是大男人主義者, 是個很注重生活細節、要求完美、自律嚴謹的一個人。
 
是不是傳統觀念的束縛,一種身為傳統家庭長子的刻板印象導致的狹隘思想在作祟?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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