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初期
總免不了一長串的檢查
因為癌細胞轉移
父親的脊椎有3節半已然脆化而壓迫到腰椎神經
所以會因為搬動身體的使力不當而劇痛難忍。
為此
每次推父親進檢查室時都得千交待萬叮嚀地懇求檢查人員務必「小心輕放」
或者要求讓家屬進去協助卻總是得到標準化的回答:
「我們知道如何處理，請家屬放心在外面等候」。
或許，他們還認為這些家屬太小題大做了，他們什麼樣的病人沒有經歷過?!
有一回父親檢查完畢回病房時就反應被「甩」回病床而差點痛徹心肺
讓人心底不禁一沈
再有一回父親說在X光室等了很久
而醫護人員卻早早就把唯一單薄的被子掀掉
讓他吹著冷氣直打哆嗦
完全沒有視病如親的同理心
凡此種種讓我們對醫護人員失去了信心
終於在成大轉院去台中榮總進入病房時
大哥和護士小姐起了衝突
在家人七嘴八舌的一再向醫護人員叮嚀不要太急
讓父親自己慢慢移動才不會太痛等等時
護士小姐的慣性動作及對答讓大哥忍不住大聲吼著:
「妳們不知道他有多痛!」
才讓護士小姐臭著臉順著家人的意願慢慢移動父親換床
而仁心的父親反倒責罵大哥對護士太兇了
諸如種種
每次要搬動父親就好像如履薄冰般的戒慎小心
得一邊移動著父親一邊問著: 「阿爸，這樣很痛嗎?」
深怕稍有不慎就痛著了父親。
我常心有不平的想
為什麼父親進了醫院躺在病床上
卻沒有辦法「舒服一點」的接受子女們的照料
除了得承受世間至大的癌症惡耗
還得面對下半身癱瘓的殘酷打擊
及其延伸而來的種種不便 (吃喝拉灑需要家人代勞的無奈)
尤有甚者的是上半身也因為胸骨劇痛而無法自如移動?!
也因為父親得了癌症
才讓子女們開始去研究癌症究為何物?
以前總認為父親和癌症會是絕緣體
因為他的長年茹素又無不良飲食嗜好
為了一線生機
父親病發後兩個星期
家人決定生機飲食的進行
還記得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甘情願又人仰馬翻的忙碌呀!
從「全然不知」到「鉅細靡遺」的三餐準備-排毒水，精力湯，主食加水果
再搭配著蔬菜湯充當開水飲用
而為了變化主食配料 (生機飲食已經夠沒有味道的了)
照顧父親的空檔還認真研讀相關書籍
學著醃製清淡泡菜給父親搭配主食五穀米(或馬鈴署或南瓜)增進食慾
也才意外的發現還滿符合父親的胃口因而暗自悔恨著
為何以前沒有好好研究素食幫父親多變化菜色?
仔細回顧父親一生退役後46年來的全素飲食
因為父母節儉成性加上母親聾啞不黯料理
可以說是平淡無味
日以繼日就是一道清湯
一小盤清菜
加上一道可以吃上好些天的鹹鹹的醬油素腸
或其他豆類製品主菜(多麼貧乏的菜色)
或是三不五時左鄰右舍贈與的鹹死人醬菜(毫無營養又可能致癌)
多麼可敬的父親
那種身體力行的恆心毅力
絕對是一位名符其實、全然不重錦衣華服及口腹之慾的苦行僧。
--- to be conti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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